Chopin的迷妹

我享有创作的自由和权利

见面第二天就把我骗到手的大歌星,竟然是失踪多年的竹马?(一)

陈欲没有想过,自己能再回到这座城市。

他抬手,推了一下眼镜,姣好的面容在橘红的夕阳下,显得格外沉静安稳。

飞机已经落地。伴随着一阵耳鸣,广播里传来国航空乘人员对准备下机的安全提示。讽刺的是,五年前,陈欲坐的那班"逃"往美国的飞机,也正是这一架——国航BZ5137。他低下头,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衬衫领子,又挽好袖口,露出纯色的石英腕表,没有一丝灰尘。

待飞机滑行停止后,陈欲解开安全带,起身拿下随行的小箱子。他是个简洁利索的人,行李仅有这一个到膝盖的小箱子和肩上的双肩包。箱子内装不了太多东西,无非一些随身衣物、医疗类书籍。

然而却有一样他视若珍宝的东西——那是五年前,18岁的沈疏言未解开的一道题。

陈欲深吸一口气,走下飞机。他深知这座城市的魅力——只要踏上这里的土地,他就不会再离开。那些尘封的记忆,跟随着熟悉的空气,瞬间涌入他的身体。

"疏言,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陈欲走出机场大厅,迎面看见一个男人,穿着白色T恤和撞色设计的短裤,手里高高举着"陈欲看看我"的彩色闪灯接机牌,在一众人里显得十分显眼,甚至有些浮夸,但男人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笑得明朗大方,时不时和身边的人扯几句闲天。

陈欲快步走了过去。男人看见他,募地神色一紧,却仍伸出右手,笑说:"陈欲先生吗?"

"是的,我是。" 他礼貌地和男人握了手。

近看,男人明显与陈欲不同——张扬恣意,手臂上的肌肉很紧实,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头发比毛寸长些,身上除了一条项链外没有其他任何饰品,脚上穿着新款球鞋。

"先上车吧,外面热。"男人说。

上车后,男人递给他一瓶水,接着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晚襟,我旁边这位",他指了指开车的男生,看起来比他小上几岁,"是我弟弟,周晚风。我是Times集团中国分区的总监,也是您将要合作的、歌手言烬的朋友。您本次受沈氏集团的邀请回国,为言烬的歌填词,我作为Times和沈氏合作的负责人来接待您。从现在开始,直到您正式和言烬对接好工作,您的一切衣食住行由我负责,有什么事情可以立刻和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您可以随时打给我。"

陈欲接过名片,把周晚襟的号码录入手机。他的食指轻轻滑过名片上的"周"字,喃喃道:"周、晚、襟……"

"是对我的名字比较感兴趣吗?"周晚襟打趣说。

"没,只是觉得很像我一个朋友的名字。" 陈欲将名片放进皮夹里。"谢谢。"他说。

正在开车的周晚风忽然说:" 哪个朋友?他和你关系好吗?" 他听起来并不大和善," 你和周家人,算得上是朋友吗?"

"晚风。" 周晚襟低低地叫了一声,"专心开车。"

周晚风遂不再说了,只是面色依然冷淡。

周晚襟有些尴尬地向陈欲说了声抱歉。然而陈欲心下了然,周晚襟,乃至整个周家,都不会真正对他表示友好。因为五年前,那场车祸里,死去的不只有沈疏言的兄长,还有周家的长女,周晚秋。即便他深知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不是他,可他一不知道完整的真相,二没有充足的证据自证清白。

在沈家和周家心里,陈欲,就是使两个家族破裂的源头,是因为找不到证据而无法被定罪的,杀人犯。


陈欲婉言谢绝了周晚襟帮他拿行李的提议,自己拉着行李箱上了电梯。进入房间,陈欲冲了个热水澡。洗去疲惫后,他长舒一口气,半躺着靠在软枕上,脑海中止不住地回放白天的画面。他清楚地记得周晚风的眼神,哪怕就那么一眼。一个人究竟有多恨另一个人,才会眼神里满是仇恨,犹如利刃,一刀一刀刺向陈欲。

他不敢再想,双手捂住脸,将身体埋进被子里。由于坐了二十多小时的飞机,加上气候的转换,陈欲累的不行,很快便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那个冬天,男孩为他围上围巾,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小宝栗子。男孩的眼睛是棕褐色,嘴唇是桃红的。在那个夜晚,在沈家后院,在空无一人的漫天飞雪中,男孩忽然低下头吻住他冰凉的唇瓣。烫,太烫了,男孩的心和唇都太烫了,成为寒冷中唯一的暖光。

陈欲贪恋这片刻的温暖。他听见男孩说:" 陈欲,我喜欢你。可不可以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想一辈子都给你唱歌,弹琴。只给你一个人。"

沈疏言的眼神炽热而真诚,十七岁的少年在用全部的勇气对他许下承诺。

梦里,他没有再闪躲,他点头,正如他这五年来无数次幻想的一样,他同意了沈疏言的告白。

"我们会在一起多久?"沈疏言抱住他,问。


梦戛然而止。

"第二十七次。"

陈欲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二十七次梦见相同的场景,也是他第二十七次来不及回答沈疏言的问题。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早上八点。起床洗漱,穿戴整齐。陈欲对着全身镜整理好衣服,喷了一点香水在腕上,低调的古木香很符合他的气质。实话实说,陈欲的脸并不是一眼惊艳的"帅",而是干净、大方的耐看型。他不算太高,离一米八要差上一点,但修长的双腿和劲瘦的腰身却将他衬得高。白皙的皮肤,鼻梁上顶着一架细框的银色眼镜。双唇粉红,眼神温和从容,左脚眼尾处那颗小小的泪痣平添了一些温柔的美感给他。

一个小时后,他坐上了周晚襟的车。见副驾驶没人,陈欲有一点意外,但他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周晚襟解释道:"晚风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来开车。"

车停在沈氏门口。陈欲一脚踏地,另一脚却迟迟不敢迈出。眼前这座宏伟的商业大厦,是他曾无数次踏入,无比熟悉的地方。在这儿,他认识了沈疏言,沈慕鸿,周晚秋,也是在这,他亲眼看着陈白和陈乔夺走原本属于沈疏言的位子。沈氏是一切故事的载体,也是他关于这段故事的起点。而如今,他又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踏入这座大厦呢?

陈欲深吸一口气,迈着忐忑的步子,走进了沈氏的门。白色的大理石瓷砖从开口通向尽头,抬眼望去,一层一层,像是无穷通天塔,塔的尽头,就是陈欲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的地方——沈氏董事长办公会议厅。他不敢再看了,只是跟随着周晚襟的步伐往里走。

可是本能的恐惧并不打算放过他,陈欲的每一步都走的如此艰难。那些辱骂和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缠绕在他心头,尘封多年的痛觉渐渐浮现,他甚至开始走不稳,心跳加快,手心出汗。

忽然,陈欲撞到了人。准确的说,是撞到了那人背着的吉他。

"抱歉。"陈欲本能地说。

他抬头,撞上一双棕褐色的眼睛。那一瞬间,陈欲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炸得稀巴烂,让他的大脑不得不待机了一会儿。

"烬哥!"身后周晚襟的声音将陈欲拉回神来。他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说不出话。

言烬的长相无疑是引人注目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中国人,这让言烬的面容天生拥有混血儿的美感。染成银灰色的头发和修身的休闲深蓝色套装使他透出慵懒又迷人的信号,背上长长的吉他包和他高挑的身材相得益彰。

言烬轻轻皱着眉,和周晚襟碰了一下肩膀:"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被蓝姐烦死了。"

"大少爷,我去给你当牛做马地当免费跑腿儿司机,把你的大作词家接来了,你不谢谢我就算了,还怪我来晚了,你可真行。"周晚襟翻了个白眼。

言烬撇撇嘴,继而看向陈欲。他和周晚襟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不情不愿地向陈欲伸出了手:"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言烬,以后多多指教哈。"

而此时的陈欲,依然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太像了,怎么会如此像?言烬的这双眼睛,简直和沈疏言一模一样。陈欲梦到过无数次自己和沈疏言重逢的场景,每一次,都是先看见这双勾人心魄的眼睛。

阿言……是你吗?

不,不会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这双眼睛,样貌,身高,气质,性格,甚至是穿衣风格,都和沈疏言大相径庭。由于家庭的原因,沈疏言在人前永远是沉默寡言的,没有穿过黑白两色以外的衣服,不会这样耀眼夺目。最重要的是,在他"害死"沈慕鸿后,沈疏言又怎么可能这么平静地对他伸出手呢?

所以,言烬绝不会是沈疏言。他们只是长了很相似的眼睛而已。

陈欲努力安抚下自己跳得飞快的心,握了上去:"你好,我是陈欲,以后……也请你多多指教。"

言烬的手只在陈欲还没有感受到温度时就抽走了。他转过头,一把揽过周晚襟的肩膀,问:"吃不吃冰淇淋?我让蓝姐去买。"

"你快饶了我吧哥哥,让蓝姐买冰淇淋,我还想活吗?"周晚襟无奈扶额,"我去给你买吧,吃哪家?"

"Artist吧。"

陈欲一愣。那是他们从前最喜欢的一家甜品店。

"行,吃哪个?芒果味儿的那个坚果碎甜筒?"

"不行,他对坚果过敏。" "不行,我对坚果过敏。" 陈欲和言烬同时说。

言烬的眼神终于浑浊起来。


(后续见番茄小说 《言有烬而欲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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